狗不能喝咖啡

间歇式爆发持久性神经病

【timdick】最后一张票

预警:时间流,有点怪,按照习惯,提到一两句的角色也打了tag


summary:我买到了最后一张票。


我买到了最后一张票,在售票时间截止前一分钟。


售票员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,看着我咋了咋舌,“你很幸运,先生。”


他用劣质的印泥在票根上狠狠按了一下,“这是我们卖出的最后一张票了。”


我冲他拘谨一笑,珍重的接过那张票根,“谢谢。”


哥谭的夜晚永远带着一股子无法被人忽视的闷热,我扯开一颗扣子,小心翼翼的用票根扇着风,试图获得一丝可以顺畅呼吸的机会。


一阵闷热的风吹动了那团沾满泥土的废纸,纸团磕磕绊绊的滚动着,我顺着纸条看去,不远处的灯牌闪烁着,廉价的灯光照在巨大的海报上。


“飞翔的格雷森,哈利马戏团的明星宠儿,不是吗?”售票员从棚子中走出,坐在台阶上,“就连门票上都印着他们。”


我看了看手中的票根,那对传奇夫妇占据了画面的二分之一,中间的位置却留给了一个小孩——他们的儿子。


门票的纸张有些粗糙,我看不清三个人的表情,但那个男孩脸上的笑容耀眼的像响午的太阳。


“你知道吗?几乎所有,”售票员在我身旁卷起一根烟,表情虔诚的像是在亲吻耶稣的脚趾,“我是说所有人,所有买票的人,都是为了他们而来,格雷森就像是哈利马戏团的神。”


纸烟燃烧不均产生的呛人烟雾将我包围,烟气渗透进我的每一个肺泡。


我含糊的应了一声,没有多说话。


钟楼的钟声响起,模糊又庄重。


售票员站起身,将纸烟弹到地上,“到时间了,先生,演出就要开始了。”


我惊惶的站起身,拍掉风衣上不存在的灰尘,走向那顶张灯结彩的帐篷。


门票被我手心的汗弄的潮湿,我将它细致的夹在钱包中,妥帖的塞进风衣里面的口袋。


帐篷内外似乎是两个世界,那些闷热与灰暗似乎被符咒隔离在帐篷之外,帐篷内却充斥着嘈杂的欢笑,叫卖与交谈。


繁杂的人影让我无法呼吸,我在窒息的前一秒跌跌撞撞的摔进我的位子。


我裹紧了风衣,皮质的钱包那尖锐的棱角硬邦邦戳在我的胸口,这却让我感受到了一丝安全。


我的位子不算靠后,却也不算靠前,但能保证我看到所有我想要看到的。


观众席的第一排里,布鲁斯.韦恩正搂着他的女伴,他凑到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,女人被他逗的开怀大笑。


韦恩的对面坐着一家三口,父亲西装革履母亲明艳动人,只是那个坐在中间的男孩看上去有些忧伤,他趴在围栏上,怔怔的盯着帷幕。


看啊。


我在心里大吼,看啊,记住一切,记住你看到的一切。


坐在我身后几排位子上的,是一个神秘的男人。


他只是高傲的坐在那里,沉默的看着。


我知道,有个孩子正趴在后台,偷偷的看着格雷森一家彩排。


但是我不在乎,我一点都不在乎。


正如我知道,那个男孩,那个神奇的男孩,悄悄的把脑袋探出帷幕,激动的看着外面人山人海观众席,心里正回味着在空中飞翔的滋味。


音乐响起,灯光变暗,哈利在台前鞠了最后一躬,然后满脸笑容的拿着帽子离开表演场地,两个装腔作势的小丑拉开了帷幕。


这一刻,我几乎无法抑制我的尖叫。


我几乎咬穿了我的嘴唇,剧痛将尖叫死死的压在心底,我只是麻木的坐在那,坐在我的位子上,看着台上那个笑的开心的男孩。


迪克.格雷森。


我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,翻来覆去,品读每一个字母。


迪克.格雷森。


约翰从高台上跃起,利落的握住圆杆,又倒挂在杆上。


玛丽在空中握住他的手,在约翰脸上印下一个轻盈的吻。


迪克则站在高台边缘,耐心的等待着。


灯光时不时扫过他的脸,在回归黑暗的前一秒,那双蔚蓝的眼睛折射着明亮的光。


跳起,握杆,双手紧握又分开。


我贪婪的看着一切,不愿失去任何一秒,哪怕双眼叫嚣着酸疼。


时针滴滴答答向前走,命运的齿轮自始至终不曾停歇。


尖叫再次响起,两声沉闷的落地声像是下课铃一般戳碎这场泡沫一样的美梦。


周围的人群变得骚动,孩子尖锐的啼哭和女人惊悚的大叫刺痛了我的耳膜,我抬头向上看去。


迪克跪坐在高台边,僵硬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。


我依旧坐在我的位子上,韦恩的女伴想要冲上台去查看格雷森夫妇的情况,但韦恩只是悲伤的摇摇头,绅士的将女伴扶起送到车上,在离开帐篷前的最后一秒回头瞥了一眼高台上的男孩。


韦恩对面的那对夫妇惊慌的站起身,丈夫在前面扫开道路,妻子死死拽着男孩的手,强硬的将他带走,而那个男孩,他不停的回头,试图将迪克印在脑海深处。


那个在后台偷看的男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正忙着活下去。


我身后的男人早已没了踪影。


人群从我身边掠过,一个又一个,他们的脸模糊不清,就像是被浓雾遮住了五官,原本刺耳的噪音逐渐飘远,变成午后含糊的呢喃。


帐篷里的一切都变得飘忽不定亦真亦假,唯一真实的就是坐在原位的我和台上愣住的迪克。


或许我也不是真实的,但胸口的刺痛提醒着我,这一切都是事实。


迪克。


我小声的念着他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,一次又一次。


迪克。


他坐在台上,冥冥之中抬起头和我对视,那双浸泡在泪水中的蓝宝石越过了时间和空间,烙印在我的心里,我的记忆中,我的灵魂深处。


迪克。


我站起身,身下的椅子开始颤动。


他看着我,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,砸在地面四分五裂。


迪克。


我朝他笑笑。


别忘了我,拜托。


我转身离开了,那滴四分五裂的眼泪缓缓渗透进干燥的地面。


韦恩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跑进来,冲上台抱住了那个浑身冰凉的男孩。


被父母拉走的孩子,手中紧紧攥着一张他与格雷森一家的合照。


一个正忙着活下去的男孩,在马戏团帐篷的拐角捡到了一件风衣,一只流浪狗正努力想把它拖回自己的狗窝。


神秘离开的男人隐匿在黑暗中,冷眼瞧着祖科逃跑。


一张门票静静的躺在我的钱包中,钱包硌的我胸口刺痛。








我踉跄着从机器中爬出,粘稠的鲜血从我的嘴角耳边流出,一群看不清面孔的人朝我跑来,我推开人群,离开了那间让我无法呼吸的房间。


滴答滴答,鲜血滴落在脚边。


滴答滴答,呼吸浸满了锈腥。


滴答滴答,他坐在王座俯视。


“你不该来这的。”我听到他说。


视野被血红覆盖,就像是隔着半透明的帷幕悄悄注视,我脱力的倒在地上,身后或许坐到了谁的躯体,但我不在乎了。


“好久不见。”我听见我自己说,“好久不见。”


他慢慢走下王座,走到我面前,近乎温柔的蹲下,“你不该来这的,提米。”


我竭力仰起头,“你不是他。”


迪克看上去有些惊讶又带着些许伤心,“不,”他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,“我就是他,提姆,我是迪克,迪克.格雷森。”


“你不是他,”我倔强的摇头,“迪克不会做出这些。”


迪克,或者叫鬼王,只是轻轻笑了,冰冷的手擦去我眼角淌出的血痕,“你从来都不懂,对吗?”


他站起身,“你,布鲁斯,杰森,达米安,史蒂芬,卡珊和芭芭拉,你们从来都不理解。”


“你错了,”我大口喘着气,降低了起身的摩擦声,“真正的迪克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。”


迪克背对着我,悲伤的摇摇头,“我不想这么做,提姆。”


他突兀的转身,夺走我手中的匕首,毫不犹豫的刺入我的心脏。


砰咚砰咚,这是我的心脏在跳动。


滴答滴答,我听见血液缓缓滴落。


迪克扶住我,我倒在他的怀里,“你和我本来不会走到这一步,”迪克的眼睛依旧那么蔚蓝,但那片浩瀚的海里隐匿着一群嗜血的鲨鱼,他一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侧脸,一边将匕首送入更深。


失血过多让我眼前发黑,我只能大口喘着气,像条即将缺氧窒息但又试图苟延残喘的鱼。


迪克抱着我的姿势,就像是我在很小的时候母亲抱着我那样,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,似乎忘记了我胸前的匕首。


我听到他在哼歌,那首他在庄园休假时最爱的歌。


“……迪克?”我艰难的叫出他的名字。


迪克低头看着我,阳光从他身后洒下。


我想,吸血鬼是不会像耶稣那样有着圣光的。


我从胸口的口袋中翻出那个钱包,颤抖着手拿出那张票根,手上的鲜血沾染在劣质的纸张上,约翰和玛丽的脸变得模糊不清,只有那个男孩依旧在血污中笑的灿烂。


“我爱你,迪克。”


他沉默的接过票根,许久都没说话。


于是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,思绪慢慢飘散。


一个冰冷的吻落在我的唇上,他说,“晚安,提姆。”


黑暗降临到我的世界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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